张北窗

混圈杂乱,更新随意,实非吃粮之绝配。
冷热不计,废话实多,仍为网友之佳选。

【魏中心杂乱】钟元常密会艳鬼事件始末(下)

老年钟元常撞鬼实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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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姬觉得老爷最近有些奇怪。

 

乔姬是钟元常房里的上等使女,平时是说话办事利落,是最合老爷心意的一个人。但她最近的活计多了不少,天天忙得她脚不沾地。虽然她对陡然增多的活计有那么一些不满,但是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老爷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往常老爷过的都是标标准准的老年生活。除了上个朝,就是养个花遛个鸟写写字。当然实际上浇水施肥喂鸟磨墨的活都是她们做的,钟老爷只负责看花玩鸟写字,生活非常悠闲散漫。也许是悠闲散漫的生活养出了钟老爷越来越悠闲的性格,他这些年连吃穿之类的事情也不太上心,就让他们看着弄,基本从来不提什么意见。

 

但这些天那可就太不一样了。先是打发门房去买不应季的葡萄,再是让他们去寻当年在洛阳东三街上有名的酒馆。知道那个酒馆都关门好几年了也不死心,偏要其找当年的酿酒师傅。又遣人去问当下时新的香料香种,总之一堆乱七八糟的要求。埋在树下宝贝的跟个什么的桂花酒也一天一坛的启,当真的和往常截然不同。

 

但要只是这样,乔姬也没啥意见,钟老爷精神些也好。但这一连十多天,每天晚上都要提个灯笼出去,到早上才回来。到底去了哪里了也不知道。都这个年纪了,每天晚上还出去乱传,夜深露重的,这不是找病嘛。

 

乔姬试了试药的温度,感觉差不多了,就把煎好的药倒进了碗里,端着托盘走出厨房,心道老爷这可不就沾上病了嘛,经常头晕目眩的,前两天对着新来的小使女还流鼻血了呢。哦这个可能不是病……但长此以往可也不行啊,今天待让夫人再劝劝。

 

乔姬敲了敲房门,得了应声后顺势把托盘放在桌上,嘱咐了两句便退了出去。钟繇正在写字,最后一划完成后,卸了气,坐到椅子上就看见了旁边的药碗。

 

“哎,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年轻的时候夜夜笙歌也不至于这样啊,现在就几晚上不睡,就虚成这样。前两天虚火上浮,对着新来的小姑娘还流了鼻血,丢人啊。”钟繇饮了药,看了看天色,离入夜还有好些个时辰。“哎,什么都备齐了,干点什么好呢?”

 

“要不要写几篇《十二奇策》?荀公达昨天晚上都催了……”钟繇这样想着,喝两口茶压压药味,然后站起。

 

“呦嘿!”钟繇扶了下身边的桌子,感觉眼前一黑,稍微有点站不稳。“这下身体真的撑不住咯,要休息,《十二奇策》以后再说吧。今天就先和夫人玩玩弹棋,再去睡一觉好咯。”钟元常这样想着,然后出房门向东厢走去。

 

等到钟繇如他计划一般完成他那慵懒的下午,在高床软枕中睁开双眼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他起身歇了一会儿,把睡眠的混沌在脑海中赶出去。然后仔细检查要带的东西,确认没有遗漏后,想了想,又给自己加了件衣服。

 

“天天清晨从废院荒草中醒来,这老身子骨有点受不住啊,今天不如就加个衣服御御寒。”他把一切都打点妥当,再三检查后,又从小门沿着东街,往西头去了。

 

今晚的月亮已经不再是银钩了,而是满月如盘,比十多天前亮了许多。月色如水,为这片亭台楼阁都绣上了银边。钟繇老远就看见在路边立了个身影,有些熟悉。虽然不算很晚,但也将近子时,这时候是谁还立在街边呢?怎么连个灯笼也不提?

 

钟繇向前急行了两步,举灯照了照,这才确定立在此的正是荀公达。

 

“公达,今天怎么在此处?”钟繇有些奇怪,因为此地距离废宅尚有一段距离。荀攸摇了摇头,并不答话,但也跟着钟繇向废宅方向而去。

 

钟繇借着灯光打量着荀攸,发觉他面色比昨晚相见苍白许多。这些天在废宅所见荀攸的面色语气一如生人,但此时公达面色惨白气息阴暗,倒是符合了几分阳间中人对死鬼的想象。他开口想要关心,但又觉得关心一个已亡之人的面色有些滑稽,便也停止了这个想法。就只是举灯向着废宅行进。

 

两人不言不语,并肩走在这条路上。钟繇忽然想起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少遍。这片地方本就不是普通的民居,朝中官员多在此处置宅,荀攸就住在他西边。早些年两人相约出游,荀攸就往往在那个地方等他。荀公达是个很安静的人,虽然在钟繇面前话多一点,但终究不负“外愚内智”之名。两人有时就安静的走在这条路上,共同到城外,或者到什么相熟之人家中。

 

“公达……”听到他的声音,荀攸转过头望向他,“那个……”虽然已经开口,但钟繇却猛地又不知道要聊什么了。荀攸看他这样,也没有说话,就只是稍微的勾起嘴角笑了笑,笑容略微驱散了他面上的死气。

 

正当钟繇又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感到面上一股热流,这种感觉他这些天已经非常熟悉。他机械的拿出手绢把面上的鼻血擦去……他感到非常尴尬,他本以为前几天对着小姑娘流鼻血就已经是他这辈子尴尬的顶峰了,没想到几天后就再创新高。他绝望的别过脸去,才刚刚只住血又是一阵咳嗽,等他终于搞完这一切,转过头去,荀公达还是那副憨厚中带着淡定的标志表情。

 

“你别装,我刚刚看见你笑了。”钟元常心道。

 

 

还好废宅并不远,钟繇遥遥望见那片黑影,感叹自己终于能从那片尴尬气氛中解脱出来。

 

走进院门,就看见主宅门口一脸对葡萄迫不及待的曹子桓和摸着山羊胡子呵呵笑的贾文和。他掏出葡萄递给曹丕,然后对贾诩说:“文和你要的字我今天可是写好带来了,以后可别乱传我的恶名。”

 

寒暄过后,钟繇跟在曹贾两人身后,举步入房,忽然,身旁的荀攸猛然抓住钟繇的手臂。荀攸的体温非常寒凉,隔着夏日轻薄的丝袖,依然寒出了钟繇一身鸡皮疙瘩。而且力气极大,钟繇暗想难道死亡还有提升力气的功效。

 

钟繇疑惑的向荀攸望去,荀攸亦回望,一人一鬼沉默片刻。最后,荀攸好像放弃了什么,放开手,先钟繇一步进入房中。

 

厅堂一如前几日一般,丝竹乐舞不断。整排的乐师围绕着花池,一美貌女子于其中独舞,彩绸飘飞。曹魏众人于堂中欢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钟繇和荀攸共坐一席,钟繇说了几句话,但荀攸只是默默听着并不回答。过了会儿贾诩来唤,钟繇于是便离席去和众人攀谈去了。

 

因带了当下时新的香品,钟繇敬了一圈酒,便去找荀令君品鉴。荀彧带着明公给时下新品一一品评。作为令君之后的许都香会会长曹子桓也在一旁,不时添补几句。钟繇在一旁看着,竟然有一种一家三口共享天伦的错觉。而郭嘉趁着没人管,躲在一边疯狂饮酒。

 

“时下香料日趋馥郁,与彧在时大相径庭。”荀彧把香盏放下,悠悠的说。曾经因为过度熏香而被马咬的文帝顿时觉得父亲看自己的眼光沉重了几分,正欲开口,贾文和此时插了一手:“香味馥郁,方显盛世气象。这风气的转变也是当下太平世界的写照啊。”成功救场。

 

等到令君终于把所有的香品品评完毕,这个小型品香会也宣告结束。钟繇把取出那幅字给了贾诩,又收获了众人对其拖稿的调侃。荀攸从背后猛然拍了他一下,并进行催稿,吓得他扶着桌案咳了大半天也没止住。

 

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把喉咙里的腥气压下去,暗道自己真的是虚火上浮,转头去进行搪塞和催稿的日常。

 

“放心,肯定能写完的嘛,不要急不要急,来我先敬你一杯。”钟繇从郭嘉手中夺过酒壶斟了两杯,成功收获了郭嘉的仇视。

 

荀攸一饮而尽,然后说:“那好。”但是钟繇看他的眼神,摆明写着不相信。

 

“哎,等等,公达你……”钟繇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打量荀攸的脸,不止憨厚一如生前,而且红润健康一如生前,好像刚刚看到的苍白死气都是幻觉。“公达怎么忽然气色这么好?”

 

话说完,钟繇看荀攸脸上泛出了显而易见的疑惑表情,想要再解释两句,但余光恰好扫过了些什么。于是他的眼神越过荀攸,向更远一点的地方望去。

 

不远处的坐席背后赫然有另一个荀攸。面色苍白,周身流露着死气,仿佛蕴含着冰凌的黑眸紧紧的盯着他。

 

他们隔着舞袖丝竹对望。只一眼,钟繇就感觉荀攸的眼神宛如铜钉,把他钉死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钟繇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好像有人拿着刀剑捅进去翻搅,眼前甚至也有些发黑。他随手拉住一个人的衣袖来稳定身体,抬头一看是贾文和,于是费劲全身力气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远处的荀攸说:“那,那是……”

 

贾诩依旧是那么冷静且笑呵呵的,他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然后说:“你在指什么?”他向那里看了一眼,接着说,“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钟繇觉得贾诩的声音有些遥远,但他还是听得清楚明白。气血不合时宜的向上翻涌,他扶着什么开始咳了起来。恍惚听见身边有杯盏玉盘破碎的声音,想要抬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最终还是扶着桌案咳的抬不起腰。

 

好不容易把气顺了下去,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睁开眼睛,手心里是他刚刚吐出的猩红。但他此时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理会,只是站起身来环视周遭。

 

周围的景象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浓雾,他不知道是他眼睛的问题,还是周围环境的问题。他只能看见一层层杂乱的色彩,和金银玉石闪耀出的或柔和或尖锐的光。赤、白、墨、青,种种颜色他分不清是众人的衣袍,还是花娘头冠上的鲜花,还是些别的什么物什。他想跟着去找寻,却发现自己仿佛被黏在地上,难以行动。

 

周围响起各种杂乱的声音,纷纷扰扰,一片天旋地转。钟繇心急如焚,不由得呼喊起来:

 

“公达!令君!奉孝!”

 

锦衣老人在迷幻之间拼命寻找着故人的身影。

 

“明公!陛下!!”

 

种种色彩错杂的他看不清。忽然,一抹红色破开迷幻向他袭来,是一条红绸。红绸仿佛携带着某种令人生畏的力量,还没有近身,钟繇依然觉得头痛欲裂,耳畔嗡鸣。

 

但即使如此,钟元常还是认出来了,那是花池中不停旋舞的女子的彩绸。钟繇想要反抗,但终是勉强,方抬起双手,眼前就是一黑,意识随之抽离。

 

在那短暂的一刻,钟繇唯一记得的,便是兵戈与裂锦之声,和身侧冰寒过头的气息。

 

 

 

 

钟繇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醒来的。

 

钟繇意识恢复后本不想睁开双眼,但无奈阳光太晃眼睛。他睁眼就见到了陪在床边的夫人,还有乔姬、秀娘几个使女。她们见到他醒了自是一阵欣喜,随之而来的就是夹杂着担心和关心的嘱托。

 

一阵喧闹后,钟繇总算把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早上的时候众人发现钟繇没有在府上,就是就鸡飞狗跳的一阵乱找。最终打更的张三说昨晚看见钟老爷向西头去了,于是众人便向西面寻去。最后在西头那个废宅的花园里寻到了钟繇。

 

听说那时候钟繇昏倒在荒草里,怎么摇也摇不醒。身边掉着一把剑,剑上沾血。血迹滴滴拉拉的从草丛向院外延伸。也多亏这血迹,让在街上找钟老爷的人看见了,觉得奇怪,才入废院找寻。不然半人高的草把钟繇遮了个严严实实,怕是现在都没人能找得着钟繇。

 

众人看叫不醒钟繇,就把他背回家,连忙又请了郎中。郎中来瞧了,说气血亏得厉害,要多调理才行。又是通知夫人,又是上街买药,一阵鸡飞狗跳,到了大中午,钟繇才悠悠醒转。

 

钟繇坐起身,牵着夫人的手安慰了一会儿。又任凭她们这药那方的一通乱灌。最后还是他说自己累了,才总算把自己解脱了出来。

 

他一个人躺在卧房,望着藕荷色的幔帐,把这几天的经历掰开了揉碎了一点点的想,还是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两个公达是怎么回事?那至少有一方是假的咯?或者说……这所有都是幻梦一场?不不……”越想越心乱,钟繇想到最后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遇鬼了。但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

 

就这样半想半睡,转眼已经是月上中天。钟繇觉得自己呆不住了,无论如何也要去废宅逛逛。想了想,又把那柄陪他昏在草丛中的剑也带上了。但刚刚提了灯走出房门去,就被院子里的使女拦住了。好说歹说一番纠缠,最后双方达成协议,由乔姬跟着,再带上几个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西头进发了。

 

荒宅的院门被打头的家丁推开,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在暗夜里听来让人牙酸。钟繇和众人步入园中,这里和钟繇刚来那晚一样,衰草苍苍,满园荒凉。钟繇专门让人打开主宅的门看了看,里面是同外面一样的破败,应该有很多年都没有人住了。而这里也没有之前的那样的丝竹歌吹,只闻阵阵残夏虫鸣。

 

荒草枯杨,曾为歌舞场。昨日还在的繁华景象转眼湮灭,正如他们曾经的大好年华,青春时光也迟早成为青史上苍白的一笔,然后在某次的天灾人祸中遗散,在世间再也不留一丝痕迹。

 

钟繇带着众人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站定,向天上望了望。

 

中天月如银盘,耀得漫天星斗都黯然失色。想来他初到这个废院的时候,还是月如银钩。

 

“这月亮可真圆。”钟繇说。站在旁边的乔姬接道:“那可不是嘛,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是七月十六。”

 

钟繇点了点头。

 

那昨天就是七月十五了。

 

中元节,鬼门开,那是彼岸亡灵能够回返此岸的日子。

 

钟繇把一直拿在手中的剑举起来,噌的一声抽出。这柄剑剑身上刻着繁复纹路,剑光如水,剑气森然,绝非凡品。可能因此家人才把剑当成自己拿去的东西,又给带了回来吧。

 

但是这柄剑是否曾经是自己的东西呢?钟繇看着眼熟,但也不敢确定。

 

好像是什么时候他人送给自己的?然后自己又送给了什么人?

 

钟繇摇了摇头,老了,记不清了。

 

 

 

 

乔姬觉得最近老爷正常了不少。

 

那些之前奇奇怪怪的习惯都没有了,除了每天启封一瓶桂花酒之外,再也没弄出什么幺蛾子。昨晚乔姬怕钟老爷病没好就喝酒,就非要在一旁陪着。结果见老爷念念叨叨的洒了一大半在地上,自己也就喝了一点点。虽然感觉有些神神叨叨的,但老爷没多喝就行,乔姬想。

 

不过那些个晚上老爷到底去了哪里呢?听说有个城里胆大的汉子沿着东街的血迹一直走,走到了城外,在荒岭中发现了个打开的棺材,里面躺着个漂亮女尸,看着就像活人一样,没有一点死像,但棺材早已经腐蚀,翻出来的土层也不像新的。女尸穿着彩衣带着红绸,胸口还有剑伤,在源源不断留出鲜血。城里都传疯了,大家都认为是鬼怪作祟。府里的人把来龙去脉串了串,添油加醋后竟然产生了钟老爷夜会美艳女鬼的故事,也不想想老爷都多大年纪了!不过想想小公子……

 

“乔姬,老爷让磨墨呢!”那边的使女喊了一声。乔姬立马起身,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钟繇今天来了兴致,想要写一点儿《十二奇策》,但唤乔姬磨了墨后,却又不那么想写了。最后反而提笔开始写信了。

 

不管真的假的,自从先帝去后,自己的确再没给他写过信。前几天七月十五,不如今天就写封信烧了,再供点儿葡萄,再在家里补办个小私祭吧。

 

写完信,钟繇把信纸放在那儿晾干。墙上挂着那柄剑,钟繇觉得怎么说也是救过自己命的剑,总有点镇宅辟邪的功效吧。“这次要多谢公达相救啊……”钟繇想,但乱世创业的众人早一起经历风风雨雨,这点事情,又似乎不用言谢。

 

时近八月,窗外多少有了一点凉意。虽然天地依旧葱荣,但只要秋风一起,一切就很快要衰落下去。

 

又有什么能抵过天道的轮转呢?

 

钟繇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他却一点都不害怕。

 

新帝有新一茬的良才辅佐,幼子也有亲族家眷。虽然多少有些不舍,但想来也没什么需要太担心的。

 

更何况有时候死亡是别离,但也有时候死亡是回归。如果之前的事情是虚假的,那么等自己去往阴间后,一定能赶上一场真实的盛宴吧。

 

钟繇觉得,在乱世风雨,苦涩沧桑之后,在他们生命终点之后,一定存在着那样的一个时刻。他们能把一切缺憾弥补,一切创伤抚平,众人推杯换盏,然后一起笑看有他们参与的江山和乐,盛世太平。

 

“到时候,要先说些什么呢?”钟繇心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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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搞繇攸繇,可到底不是很尽兴QAQ

我什么时候能改掉写文罗里吧嗦虚词甚多的习惯哟。

被关在家里果然可以大幅度提高更文速度,

但还是祈祷天佑中华,让瘟疫早点过去吧!!!

最后,求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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